小街絮语

《爱家乡·爱嘉善专题征文》    2010年03月20日   阅读：505次

小街絮语

嘉善泗洲中学 九（6）班赵思雨

人世最美的早晨是这样的：于一夜霏霏细雨过后，在家乡的镂花木床上醒来，透过黑色的木质窗棂，望见一抹灰蓝的天空如一幅被潮湿水汽氤氲了的水墨画，耳朵里飘进岸边人家清晨弄水的轻微声响，预示着天光就要亮堂起来。

院落中，地表潮湿。香气伴了我一宿梦境的夜来香一夜未眠，现在正安安静静地休憩。它的叶脉上匍匐着几颗晶莹透彻的水珠。凑近了，便能看到小水珠在细微的风中沿着叶脉缓缓滑下的身影，小心的、颤巍巍的，似一位初踏出家门为世俗之惊心动魄的美而惊诧、微红了脸颊的清纯女子般，纤细、惹人怜爱。“咚——”水滴落到地上放着的蓄满水的铜盆中，涟漪微荡。

此时，人家陆续推开了窗——古镇醒来了。

卖早点的老师傅骑着挂了铃铛的旧自行车，铃铛清脆作响的声音和豆浆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潺潺地从窗下流过。偶尔响起车轮踩过松的石板路面时骤然而起的“咔哒”声。临街人家家中最早起床的那人还穿着睡衣睡裤，趿着双拖鞋便跑到门口开了门，然后将门板一块一块地搬掉，又整齐地堆放在一边，整条街衢便明亮了起来。

街市的喧闹伴随着一天接踵而至。

游人脚步轻盈，谈笑间，古镇也活了起来。廊棚下有长长的小摊。熏毛豆的香气在柱与柱间缭绕、盘旋，芡实糕整齐地躺在竹篮子里任君挑选，刚煮好的麦芽糖被面容和蔼的老师傅在灵巧的双手间绕出了一个个奇妙的图形……

近傍晚，又下起雨来。不长，但很大。雨停后，空气中满溢着水分子的味道，石板路面犹如青铜镜面，照出行人落寂的心，与石板间滑腻的苔藓交相呼应。夜幕很快降临，镇上点起了红灯笼，一串串在水波中荡漾，仿佛处在美的光影里。天地森然，却又清凉如精灵洒落的水银。抬头有着飘渺而又厚重的云朵，错觉间，似诸神踩在云之上面无表情唱起挽歌，歌声飘摇，徐徐洒落人间。

月如歌，深情似酒。邻河的小木屋中传来木笛和破碎的吉他声。木笛吹奏出的音乐仿佛一根闪光的带子，在黑夜中伸展开来，悠扬，将人带入一段遥远的往事记忆中，字字句句，娓娓而歌，似梦中萦绕不散的卡农。

在滴着水的屋檐下，在寂寂的街衢中，徐徐而行。空气静谧，连风都倦然欲泣。于小街絮语中想起这古镇的名字，叫——西塘。